实探深圳“雾谷”：电子烟行业经历生死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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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子烟订单的减少甚至“部分消失”，电子烟行业的整个产业链正经历着从品牌制造商到铸造厂、从铸造厂到上游供应商的生死存亡的剧痛。

深圳宝安区的两条偏僻街道沙井和福永，在10多平方公里的街区内拥有600家电子烟制造商，生产全球90%的电子烟，是名副其实的世界“雾谷”。如今，“雾谷”似乎突然停止了呼吸。

11月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知》，要求各类市场主体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并敦促电子商务平台关闭电子烟商店，撤架电子烟产品。

随着电子烟订单的减少甚至“部分消失”，电子烟行业的整个产业链正经历着从品牌制造商到铸造厂、从铸造厂到上游供应商的生死存亡的剧痛。

野蛮的成长

多年来，电子烟行业在深圳蓬勃发展。由于需求旺盛，电子烟行业是典型的卖方市场。订单源源不断地从世界各地涌向深圳宝安的两条街道，并在那里形成产能。生产能力一个接一个地扩大，人们随着市场需求的节奏前进。

依靠欧美对电子烟的快速强劲需求，深圳电子烟产业逐步发展，很多工厂从几百人发展到高峰时的2000人，现在主要以外贸为主。

这种工厂在沙井和松岗街道的私宅里很容易找到。大大小小的工厂，在这两条街上，有的还在东莞。他们中的一些人住在工业区的一个小院子里，而另一些人住在办公楼的一个角落里。电子烟制造商不能从他们的名字中看出。他们的名字带有科学和技术的词汇，或者“雾”和“蒸汽”。这是电子烟的另一个名字，就像只有业内人士才能识别的联合编码一样。如果没有必要，他们希望业外人士永远不要来找他们。这里没有集中的电子烟工业园，也没有老大哥带头。每个人基本上都做自己的事。

王小华已经销售电子烟电池8年了。他工作的工厂今年前九个月比去年同期增长了30%。

然而，随着行业变冷，电子烟行业就像一条突然变窄的轨道，整个列车失控倾斜，脱轨。

"就像一个快乐的人，他突然被水泼到."王小华说。

市场中有一个传递过程，首先是品牌方面，他们直接联系市场，如果生意好，他们会把订单分发给加工厂，反之亦然；然后是加工厂，接着是电池、烟油、塑料和数据线的上游。

目前，影响传递的环节主要是在加工厂。《证券时报》记者来到位于深圳市宝安区福永街东梅路的工厂，这里是中国电子烟加工的龙头。这是一家去年开始生产的新工厂，是麦克威尔一系列新工厂的一部分。这里的工人人数在一年内增加到1000多人，现在减少到五六百人。

现在员工在下午5: 30休息，每天工作8小时，而不是之前的14小时。因为不能加班，工人只能拿到基本工资，也就是两三千元。他们在深圳很难养活自己，一些工人忍不住离开了。

这家工厂已经两个月没招人了，过去有六个人负责上门招聘员工。

中国电子商务协会电子卷烟工业委员会主席欧俊标用“遍地尸体”来描述中小电子卷烟企业的悲惨境遇。

他的观察对象是生产电子烟的龙头企业。根据他的粗略统计，有一万多人失业。他认为这种情况非常严重，因为龙头企业以前没有接中小订单，但是现在因为订单不饱和，要做几十万个订单。如果龙头企业不饱和，中小企业只能是“尸横遍野”。

“我不知道有多少小工厂死在这背后。”他说。

由于一家排名靠前的电子烟公司裁员1500人，引起了下岗人员的不满，也引起了当地街道办事处的关注，并前往各电子烟公司进行调查和维护稳定。

深圳卓美瑞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罗海波在本月初对政府人员的工作浪潮表示了欢迎，并发出了一份问卷，写下了行业变化的原因，希望公司能按时支付工资。罗海波表示，公司必须按时支付工资，也就是说，员工已经没有订单就离开了。在巅峰时期，他们公司有2000多名员工，现在只剩下500名了。

欧俊彪自己的工厂过去有1000多人，但现在已经减少到300多人。

有传言说沙井地区将有4万人受到影响，罗海波估计还会有更多。他说最近几年很多行业都不景气，所以还是用电子烟比较好。深圳冠威电子烟厂遍地都是，门外汉不断闯进来，但现在情况一下子变了。

双击内部和外部

来自中国西北的中医韩力在2004年发明了电子烟，从而创造了一个产业。韩力是一个老烟民，发明电子烟的初衷是为了戒毒和减少传统香烟的危害。烟瘾的主要原因是尼古丁，而香烟的危害主要是燃烧烟叶产生的焦油和一氧化碳。

尽管第一支电子烟是在中国发明、生产和销售的，但中国市场一直很难打击。一开始，品牌所有者们就在玩戒烟的概念。后来，只要他们提倡戒烟，他们就会走进死胡同。

后来，当电子烟进入“大烟”时代，他们可以自己添加各种各样形状的香烟油。然而，这种产品只有有经验的爱好者才喜欢，在夜总会和其他场合更容易推广。

革命性的变化来自烟草巨头尤尔，他发明了尼古丁盐，于是“小烟”出现了。味道和形状都变了，方便快捷，普通消费者也参与其中，小烟占据了大部分市场。

电子烟看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产业链很长，分工很细。有成千上万的产品，需要许多环节来合作。2018年，大量资本投资于电子烟行业，电子烟行业看到了小型卷烟的巨大潜力，也看到了juul数百亿美元的估值。在这些资本的推动和一些外来者的引导下，中国的电子烟市场已经开放。市场发展迅速，尤其吸引年轻人。

这一变化始于今年9月。

首先是美国市场。当地时间9月15日，纽约州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宣布了一项“紧急行政命令”，禁止销售带香味的电子烟。特朗普宣布将禁止销售非烟草电子卷烟产品，以控制青少年吸食电子卷烟的趋势。特朗普当时表示:“我们将制定一些非常严格的规定，以防止青少年沉迷于尼古丁。”

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电子烟市场，也是行业风向标。美国市场冻结后，许多国家也在观望。

国内市场也经历了变化。11月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知》，要求各类市场主体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并敦促电子商务平台关闭电子烟商店，撤架电子烟产品。

这是晴天霹雳。起初，电子烟在中国的销售势头很好，这可以缓解部分压力。现在，国内外市场都不好。

此前，许多品牌准备了大量商品，为“双十一”做准备。据说一家大型电子烟公司预测“双十一”的销售额将超过1亿元。

为了适应中国各种新品牌的业务增长，麦威尔一直在扩张，甚至为某个品牌专门建了一个新工厂。据业内人士称，这些来自中国的订单现在已经消失，工厂正在歇业。

从业者正盯着美国和中国政府的行动。罗海波认为，美国将在本周采取行动，并且肯定会放松对电子烟的控制。

许多国内从业者表示，美国市场的问题与电子烟无关，主要是因为电子烟中添加了大麻，添加其他稀释剂是为了稀释麻油，这对健康有不良影响。他们相信美国会发现这些问题。上周，美国宣布，在肺损伤患者的生物样本中发现了一种潜在的毒素——醋酸维生素E。这些发现直接证明维生素E是肺损伤的主要原因，这种情况发生在美国各地的病人身上。11日，特朗普在社交媒体上表示，他将会见电子烟行业的倡导者，讨论未来的计划。

在内部，当罗海波来到街道办事处进行调查时，他在调查表中填写了“不要一刀切”的企业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