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经济陷入低通胀困局

如今，低通胀已经成为一种全球趋势。在过去的20年里，全球经济发展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全球通货膨胀率迅速下降。目前，美国、欧盟和日本等主要经济体的失业率处于历史低点，但通胀率却出奇地低。即使在全球经济同步复苏的2017年和2018年，通胀也没有快速上升。在低通胀、低增长的全球经济新常态下，全球央行面临新的挑战。

北京时间11月21日(周四)凌晨，美联储(Federal Reserve)发布了10月份货币政策会议纪要，分析了美国利率前景、风险偏好、通胀水平和经济预测等核心问题。大部分内容延续了以前的论点，并不是新的。值得特别关注的是，美联储官员在本次会议记录中再次表达了对通胀预期进一步下降的担忧。

不仅仅是在美国，低通胀现在已经演变成一种全球趋势。在过去的20年里，全球经济发展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全球通货膨胀率迅速下降。在发达国家，平均失业率从20世纪80年代的6.3%下降到90年代的2.9%，然后下降到现在的2%以下。在发展中国家，这一比例从35.9%降至32.5%。进入新世纪后，平均通胀率降至5.7%，为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最低水平。今天，除少数国家(阿根廷和土耳其)外，大多数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通胀率处于历史低位，占全球GDP 91%的经济体的通胀水平低于政策目标。

传统经济学用“菲利普斯曲线”来描述失业和通货膨胀之间的反向动态关系，即当失业率随着经济繁荣而下降时，雇主会在争夺稀缺劳动力的过程中推高工资，而劳动力成本的上升会导致消费者面临更快的价格通胀，央行会提高利率来应对。然而，今天的通货膨胀趋势明显偏离了传统经济理论中价格与经济增长、就业和工资之间的关系。目前，美国、欧盟和日本等主要经济体的失业率处于历史低点，但通胀率却出奇地低。即使在全球经济同步复苏的2017年和2018年，通胀也没有快速上升。通货膨胀已经成为困扰全球经济的新问题。

经济学家对此做了大量研究，并给出了这一现象的一些原因。首先，传输链路有问题。尽管在以日本为代表的一些发达经济体中，劳动力市场继续走强，但工资增长依然疲软。就业率和新增雇员人数表明，就业市场正在进一步收紧，但就业状况的改善并没有转化为名义工资的强劲增长。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基金组织)2019年秋季发布的《全球经济展望》，大多数发达经济体的名义工资增长仍远低于2008年至2009年大衰退前的水平。工资水平的变化通过影响消费者支出和名义需求反映在通货膨胀水平上。如果工资增长率继续低于劳动生产率增长率，通货膨胀率可能会保持低水平。

其次，科学技术的变化和发展也给通货膨胀率带来了影响。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研究，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技术的相对价格也在下降，从而降低了各行业的生产成本。与此同时，技术变革在提高生产和提供商业服务、提高价格透明度、加强行业竞争和降低价格水平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Bis指出，包括技术进步在内的实际因素对通胀的影响可能被低估了。

全球老龄化趋势的加剧是影响通货膨胀的另一个主要原因。欧洲央行的研究指出，人口老龄化降低了潜在产出和总需求，导致通缩压力。老龄化导致家庭永久收入、总需求和价格水平的下降。根据联合国发布的《2019年世界人口展望》，从1990年到2019年，全球人口的预期寿命从64.2岁增加到72.6岁，而全球生育率从1990年的3.2%下降到2019年的2.5%。在预期寿命延长和生育率下降的多重因素下，未来全球人口老龄化问题将会加剧。据估计，到2050年，世界上65岁以上老人的比例将从现在的11%增加到16%。

此外，大宗商品价格的大幅下跌导致了较低的通胀率，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国际原油价格。例如，在欧洲，能源约占用于衡量和调整cpi(hcpi)的消费品篮子的10%。油价上涨一直是推高通胀的重要力量。然而，近年来，油价大幅下跌，这大大抑制了全球通胀。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原油价格不太可能继续大幅上涨。目前，全球原油供应已经形成了石油输出国组织、美国页岩油和其他生产国的三方结构，美国页岩油巨大的增产能力将限制原油价格上涨0/。

休眠的“菲利普斯曲线”意味着全球央行压缩政策空，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特别是，当前全球经济势头疲软，这使得央行无法进入加息周期，而且空之间也没有降息政策来支撑经济。在低通胀下，利率水平已经很低，零利率边界使货币政策超出了需求冲击的范围。传统的政策传导机制混乱，政策有效性大大削弱。这是低通胀下央行面临的最大挑战。低通胀带来的另一个麻烦是，它让央行陷入两难境地。面对紧缩的风险，央行应该放松货币政策，刺激经济增长；面对不断上升的股市价格泡沫，央行应该收紧货币政策，遏制泡沫的扩大。目前，在全球经济低增长的背景下，各国的股票市场异常活跃。美国股市迎来了历史上最长的牛市，其他主要经济体的股市也显示出偏离经济增长的趋势。在这种背景下，宽松政策将进一步助长市场泡沫，一旦泡沫破裂，将通过财富和资产负债表渠道给相关行为者带来巨大损失，从而引发重大经济波动。在低通胀、低增长的全球经济新常态下，全球央行面临新的挑战。如何把握货币政策的“尺度”是决策者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